Lu-慕昼

【食物语】第二次人生（20）

＊男少主×众食魂，非1v1，男少主 all 

＊剧情向（大概吧），有车，停车位置再通知

＊我流男少，食魂 ooc 预警

——假如在饕餮入侵空桑时，少主选择以命相搏，而非撕毀《食物语》

——文笔一般，随缘更新

分工收拾完餐桌碗盘，杨枝甘露嘱咐道：“各位晚上记得早点休息，明天还得早点起。”

其他人纷纷应声，然后各自回了房间，准备洗漱睡觉。

伊郁照例进行了睡前洗漱，等回到屋内时已经是半夜了。在还要早起的情况下，他没有选择吃安眠药，而是打算尝试自然入睡。

事与愿违的是，辗转反侧数个小时，他并没能睡着。

他叹了口气，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，准备打开灯看会书消磨时间，却忽闻窗外传来乐声。

伊郁神使鬼差般停住了开灯的手，走到窗前，看见了院内坐在凉棚底下的寂寥孤影。

悄无声息的打开窗户，他靠在窗沿旁，借着柔和月光仔细分辨着孤影的身份。虽然实在是看不清，但他也能够判断出来，是素蒸音声部。

乐音缓缓流淌，与之相伴的是各式幻影。无一例外，全都是伊郁，或者说，是曾经的伊郁。

开心的、沮丧的、生气的、悲伤的，亦或是认真的、温柔的、生病没精神的、睡着后安静的……全都是他的身影和面庞。

这是一首温和舒缓却不乏坚定力量的乐曲，就像素蒸音声部印象中的伊郁。

很快，一曲奏毕，幻影缓缓消散，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素蒸音声部，也终于察觉到了楼上伊郁盯着自己的目光。

有什么比让当事人发现自己在幻想他来得更尴尬——在当事人面前播放自己偷拍他的日常生活。

虽然比喻不太合适，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。素蒸音声部的确是，在用自己的能力回放伊郁的生活日常。

楼下的身影似乎怔愣了一瞬，然后快步走进了房屋，不出半分钟，伊郁的房间门便被人推开了。

他懒散的倚靠在窗台上，转身看着素蒸音声部。身后的月光为他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白色光芒，犹如月神下凡，却也随时有可能毫不留恋的抽身而去。

素蒸音声部突然冲上来抱住他，哑声道：“不要走。”

伊郁被扑的一个不稳，后腰结结实实硌在了坚硬的窗沿上，瞬间痛得生理性泪水出来了。

他死死的攥着拳头，才克制住自己，没有条件反射的把素蒸音声部扔出去。

“不要走……不要离开我，我需要有你在我身边。”素蒸音声部埋首在他颈侧，声线有些颤抖。

素蒸音声部似乎不太对劲。

他刻意忽略掉后腰的疼痛，本想将素蒸音声部推开一些好查看情况，却发现自己被抱的愈发紧了起来。

“夙音，你看看我，夙音。”伊郁轻声唤道，唯恐再刺激到情况不明的素蒸音声部。

素蒸音声部缓缓抬起头来，这才让伊郁看清了他的脸——俊逸苍白的脸上满是悲伤之意，眼眶通红，眼眸内透露出的是无声的绝望与疯狂。

看样子是陷入梦魇了。

伊郁伸手拨开素蒸音声部的额发，然后在他微微颤抖的眼睫上轻吻了一下，温声安抚道：“别担心，我就在这里，哪儿也不去。”

这句话一出，得到了保证的素蒸音声部逐渐冷静下来，但仍然不肯松手。

他随意拨弄着素蒸音声部的发丝，和白日里精心打理还喷了发胶的头发不同，此时的头发格外柔软。

“摸我的头发之前，你洗手了吗？”素蒸音声部闷闷的声音传来，逗笑了伊郁。

他又故意变本加厉的揉了两把，笑道：“明明是你先投怀送抱的，现在抱了半天也抱够了，我连摸摸头发都不行？”

“下次若再见到我这副模样，记得离我远些，我怕我会失控误伤到你。”素蒸音声部道，“现在，我只想在你身边再待一会。”

“发生什么了？”伊郁问。

“我又梦见那天，你离开的那天。”素蒸音声部说道。

伊郁后腰仍然硌在窗沿上，被硌得生疼，不出意料应该泛紫青了。站了半天也有些累，于是他轻轻推开素蒸音声部，坐在了床沿，“一直站着不累吗，过来吧。”

他本意是坐在这里，却没曾想素蒸音声部直接躺在了另一侧。伊郁哑然失笑，便也躺在了床上。

素蒸音声部只有在伊郁身边才能感到放松和安心，这会一躺下，又被熟悉的气息所包裹，很快便涌出了困意。

看着他困倦却又强打精神的模样，伊郁轻声道：“困了就睡吧。”

随即，他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住，还是十指紧扣的那种。素蒸音声部用鼻音哼了一声，这才放心睡去。

窗外月朗星稀，屋内一片宁静。伊郁将另一只手枕在头下，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。

他为了不打扰素蒸音声部睡觉，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，直到天色大亮。

门外传来几道细碎的脚步声，应当是芙蓉蟹斗和霸王别姬各自出去练晨功了。他轻轻脱离素蒸音声部的手，起床洗漱。

等他再回到屋内时，素蒸音声部已经醒了，看样子是发现他不在身边打算去找他。

素蒸音声部双眸一瞬不移的紧盯着他，声音还是刚睡醒的沙哑，“我还以为昨夜只是我做的梦。”

伊郁走过去，伸手理了理素蒸音声部睡乱的头发，“时间还早，你可以再睡一会。”

随后他转身从衣柜里拿出衣服，背对着素蒸音声部，换掉了身上的睡衣。

素蒸音声部指尖触及他后腰，摩挲着那片看起来有些吓人的紫青淤痕，随即想起了昨夜的事情经过，低声道：“抱歉。”

伊郁用衣服重新盖住了那片痕迹，“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。我去楼下坐一会儿，你想现在起床或者再睡一会都可以。”

待素蒸音声部应声，他便转身出了房间门，径直朝楼下走去。

住在一楼的龙井虾仁和楚夷花糕似乎都还没有起床，他不愿扰人清梦，于是拿着书来到了院子里，坐在凉棚下看书。

立秋之后，即便中午再怎么燥热难耐，早晚也是有些凉意的。来到院内，芙蓉蟹斗正穿着练功服在银杏树下站桩练拳，而霸王别姬不知去向。

见到伊郁出来，芙蓉蟹斗简单的和他打个招呼，随后两人练功的练功、看书的看书，彼此陪伴却又互不打扰。

有微风轻拂，掀起了伊郁轻薄的衣角，又卷起芙蓉蟹斗柔软的发丝，最后消失于山林之间，只待有缘再次相见。

两刻钟后，芙蓉蟹斗拿起毛巾回屋洗漱，而霸王别姬也从院外回来了。

许是为了方便，霸王别姬将一头乌黑长发用发簪挽了起来，只剩几缕稍短的刘海飘摇在额前，衬的霸王别姬愈发温柔动人。

“虽说如今还未彻底入秋，但清晨总归是有些凉意的，当心着凉。”霸王别姬站在他身侧，挡住了不断吹拂而来的微风。

伊郁没有对这番话作出反应，而是道：“头发这样挽起来很好看，很适合你。”

“是吗？”霸王别姬微红了脸，“若是如此，我便时常挽给你看。”

“或许我该开心你这般在意我的想法，但我更希望，你不是因为我而违背自己的意愿。”伊郁道。

霸王别姬眼底是无奈的笑意，“怎么会？戏里我可以是任何人，戏外我只是我自己，这是我向来所信奉的。在戏外，我的任何言行举止，皆是出于我个人的意愿。”

“那便好。”伊郁道。

他随手合起了书，正是这不算大的动静，引起了霸王别姬的注意。

“你的手捻起兰花指来，定然好看的紧。”霸王别姬眼带怀念，想起了曾经同伊郁一道练功唱戏的日子。

伊郁看了看自己自然舒展的双手，手指骨节分明且细长，指甲饱满圆润修剪整齐，的确算得上是一双比较好看的手，但……“是吗？可惜我做不到。”

“为何？”霸王别姬疑惑不解。

他将手完全伸直，展示给眼前人看。

若是说自然舒展的手有十分美感，那么伸直的手便只剩下了四分——有几处指节展露出不一样的弧度，显得整根手指都有些不自然的扭曲畸形，而且时间长了还会微微颤抖。

这是天生的，好在并不影响日常生活。只是他平常有意避免需要伸直手的动作，因此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。

他一开始并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，只当是天生的残缺。可直到通过素蒸音声部的讲述而得知了曾经死亡的真相后，他想起了临死前的记忆。

那些体内无法炼化的精纯灵力被他强行调动后，都是通过双手释放出来的，在他身体其他地方崩裂之前，两只手便已经皮开肉绽筋脉尽断，露出了内里苍白的骨头。

所以他重生之后，才会在下雨天头疼欲裂，胸口处的中丹田才会有一片红色印记，双手才会变成这样。

霸王别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，眼眶瞬间通红，晶莹的泪珠砸在伊郁手上。他伸手捂住伊郁的双手，不让伊郁再继续伸直，然后一遍遍的抚摸过那些略显畸形的指节。

“是不是很疼…怎么会不疼啊……对不起，让你一个人吃了这么多苦，受了这么多罪，但我却没能帮上你分毫，对不起……”霸王别姬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，很快便打湿了衣襟。

伊郁抽出一只手来，为霸王别姬拭去了眼泪，“我还没说什么呢，怎么哭了。”

霸王别姬紧紧攥着手中仅剩的那只手，却又舍不得在上面留下红印子，于是一边轻轻摩挲一边哭着道歉。

恰好隔壁屋奶汤锅子鱼出来，看见了伊郁两人，欣喜的走了过来打招呼：“早上好啊，你们都起的好早……姬老板这是怎么了？”

伊郁头疼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，于是奶汤锅子鱼便蹲下身来，仰头看着坐在凉棚下低头垂泪的霸王别姬，默默听着霸王别姬给伊郁道歉。

奶汤锅子鱼一知半解的听着，艰难的拼凑霸王别姬话里的零碎信息，然后突然明白了过来，抓过伊郁空闲的那只手仔细看了又看。

他是画家，自然清楚不同形态下人体的正常构造是如何的。而伊郁的手在放松状态下虽然不明显，乍一看和普通人并无二般，可若是细看，还是能够看出其中端倪的。

很快，奶汤锅子鱼也红了眼眶。

伊郁顿时一个头两个大，本就鲜少安慰人的他，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两个伤心垂泪的美人了。

好在霸王别姬很快便平静了下来，虽然眼眶还是红的，说话还带有鼻音，但他的语气异常坚定：“日后搬行李或杂物这些活计，就交给我来做吧，我有的是气力搬东西，你在一旁歇着就好。”

奶汤锅子鱼随即抬起了头，哭到抽噎起来，但也出声附和：“我也可以。莫要看我是个画家便小觑了我，我时常会研磨那些以金石为原料制作的颜料，所以我也可以替你做那些事情，你只管歇着就可以了。”

说到最后，还忍不住打了个哭嗝。

他一边为两人拭泪，一边轻声安慰：“我的手并不影响日常生活的，否则你们早该发现了，不碍事。”

然而这话落到两人耳里，就像是在说他们为什么没能早些发现，让两人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念头。

看着两人的表情，伊郁就明白自己的话被两人曲解了，他无奈的轻叹一声，道：“真的没事。”

奶汤锅子鱼连连点头，然后破涕为笑，反过来安慰伊郁：“嗯嗯，没事，以后也不会有事的。”

“没事也不耽误我帮你。”霸王别姬道。

伊郁无可奈何，只得点了点头，应下了两人的话。